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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钱上没吃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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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钱上没吃亏就好

天牢里,宋相言跟戚枫开始陆续放人。

那些被他们抓进来的武将原是怨声载道,可在知晓司徒佑是北越细作之后,屁都不敢使劲儿放,大家都在朝中作官,多少都会有些来往,尤其司徒佑待人还算真诚,与他往来的武将简直不要太多,言谈间有没有泄漏机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司徒佑死的决绝,宋相言没能从他嘴里套出半点消息,但在面对那些武将时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那副‘我全都知道了哈哈’的表情让武将噤若寒蝉。

当然。

放人是有条件的,既是抓了就不能轻易放,免得再抓时落得个反复无常的恶劣名声。

宋相言坐镇天牢,戚枫指挥上官宇搜府。

搜一个,放一个。

此时刑室里,司徒佑的尸体正停放在木板床上,脖颈往上还算好的,往下看惨不忍睹。

彼时苏玄璟手中刀刃比匕首还要小上几倍,若不是被扎了百十来下,断然不会出现这种血肉模糊,连停跳的心脏都隐隐可见的效果。

萧臣独自坐在木板旁边,身体微曲,双肘抵住膝盖,双手握拳叩住下颚,目光紧紧盯住司徒佑的脸。

他一遍一遍复盘今晚发生的事,脑海里不断回想司徒佑死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眼神,毫无破绽。

仿佛他真就是那个北越细作,真的不能再真,无懈可击。

萧臣看了眼挂在刑架上的何尧。在何尧知道司徒佑把他的秘密暴露出来的时候,羞愧至极,一时急火攻心吐血死了。

外面嘈杂声不断,却似被那道房门完全屏蔽。

萧臣无声坐在那里,静默看着司徒佑的尸体,久久不动……

一场风波,大起大落。

御翡堂二楼隔间,乞丐被大街不时来往的车毂传来‘嘎吱’声扰的睡不着觉。

他干脆起身,唤出师媗。

“什么情况?”哪怕昨夜逼出七瓶竹叶青,乞丐还是受酒醉影响睡的特别沉。

只能说他终归不能将所有喝下去的酒,一滴不剩逼出体外,再加上昨晚贾万金为得那单生意也真能把他豁出来,十瓶竹叶青他喝了七瓶,贾万金喝了三瓶。

结果一出来,贾万金吐成狗。‘你为什么替我喝?’

‘五十两一瓶的竹叶青,你还想独吞?’

都说酒后吐真言,乞丐终于明白在他替贾万金喝酒的时候,贾万金的心理状态居然是这样的……

“回主子,司徒佑死了。”这事儿发生在后半夜,师媗得着消息时乞丐已经睡着了,她便忍着没说。

乞丐蓦然抬头,愣住。

师媗便将天牢外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重复一遍,尤其说到苏玄璟时,师媗都有些诧异,“苏玄璟竟然没有给司徒佑活命的机会,表现出来的状态毫无理智,近乎癫狂。”

乞丐皱起眉,淡雅清绝的眸子微微眯起,“司徒佑是暗蝎?”

“司徒佑非但知道天杼,还承认当年是他下令杀了苏玄璟的父母,这种事只有暗蝎才知道。”师媗觉得司徒佑就是暗蝎。

乞丐轻轻吁出一口气,身体朝后靠了靠,手搭在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司徒佑是暗蝎这件事,我为何如此难以接受?”

师媗倒觉得正常,“许是他隐藏的太深?”

“不是。”

乞丐摇摇头,“像司徒佑那种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清俊淡雅又温柔和善的人,一般不都该是炮灰的角色么,什么时候变成主角了?”

“可能是他伪装的好……”师媗觉得自家主子最近可以看了些不该看的话本子。

乞丐摆摆手,“是不是暗蝎,我们很快就会有答案。”

师媗不解。

“有时间你去一趟鸿寿寺。”乞丐嘱咐道。

师媗恍然,媚舞。“北越细作只是插曲,真正的好戏要开锣了。”乞丐说到这里时似曾相识,之前贤妃案刚开始时他就这样说过,谁知道中间居然多出一宗‘北越细作案’,这会儿他还真不敢说他想看的好戏,能不能正常开锣。

“主子指的是贤妃案?”

乞丐点头,“贤妃案结案之日,太子府跟萧臣之间的明争暗斗定会有个结果。”

“可是……”

师媗犹豫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此番能揪出北越细作,是太子府跟萧臣合力的结果。”

“那又如何,你还怕萧桓宇跟萧臣握手言和?”乞丐失声笑道,“你放心,在夺嫡这条路上,兄弟之间说翻脸还是能翻脸的。”

“对了。”师媗忽然想到一件事,“于阗那边来信,说是李世安找您都找疯了。”

自入皇城,乞丐一起没有依照尊守义的意思与李世安联系。

如今他已入皇城三个月,李世安找疯了也是应该。

“让他继续找,找到了算他有本事。”

乞丐打了个呵欠,“昨晚酒钱卖了多少?”

师媗恍然,当即从袖兜里掏出一张三百五十两的银票,双手送到乞丐手里。

乞丐接过银票,“其实你知道么。”

乞丐把话说到一半,师媗脸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我……”

“七瓶竹叶青虽说能卖三百五十两,可我用嘴把它们喝进去,又从体内把它们逼出来所耗费的内力也很值钱。”

听罢,师媗解释,“五十两包括瓶子的钱,属下用的瓶子比原装瓶子便宜五倍,这个差价找回来了。”乞丐这才放心,“钱上没吃亏就好。”

见乞丐摆手,师媗退离。

师媗之所以心虚,是因为她把酒卖给巳神了,确切说是巳神开的酒馆,那个酒馆不对外营业,只收她卖的酒……

司徒佑死后,温宛没有留在天牢,她去了黄泉界。

密室里,温宛把天牢外面发生的事如实告诉给狄翼跟翁怀松。

翁怀松没什么反应,狄翼却是震惊。

“司徒佑?”狄翼对这个人有些印象,那时他还在大周皇城没去陇西,司徒佑还不到二十岁,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算是值得可期的少年俊才。

至于他后来的晋升之路,狄翼没有过分关心,只道是在与北越的几次交战中有过突出表现,如今看来,他所谓的突出表现也不过是事先知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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