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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该如何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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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该如何息怒

周帝最生气的不是北越细作竟然悄无声息爬到他大周二品镇军大将军的位置,而是为了抓到这个人,萧臣跟苏玄璟以及战幕他们做出的努力跟牺牲!

这样显得他这个当皇帝的,是个废物。

是的。

周帝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个。

尤其在战幕说出‘他知情’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了到侮辱,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是那么的无用!

“他们眼里,朕是什么?”周帝愤然怒视李世安,“是摆在供桌上的馒头,想捏的时候过来捏两下?”

李世安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他也很震惊司徒佑竟然会是北越细作,着实吓到他了,“皇上息怒。”

“你教教朕该如何息怒!”

周帝恨不得踢翻桌案,龙目漆黑如潭,“朕从来没有想过,战幕竟然会与萧臣合作,甚至在他已知萧臣很有可能不是龙种的情况下,居然还要与他合作一起查什么北越细作,在他已知萧臣外力已经扩张到其他四国的事实后心中所想,居然不是压制萧臣?”

李世安在这一刻,觉得周帝太过狭隘,不配为帝。

哪怕尊守义在知道有北越细作渗入到大周朝廷里时,都还嘱咐他们尽量找出此人以免后患,眼前这位大周名正言顺的帝王非但没有后怕,甚至还要怪罪抓住细作的人。你说说,不反你反谁?

你实在是太该反了……

“老奴以为,北越细作伏法之后战军师应该不会放过魏王殿下……”李世安俯身低语道。

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太监禀报,说是鹤柄轩求见。

周帝闻言,刚刚镇定下的情绪瞬间被激怒,狠狠踢了下龙案。

力道之大,龙案险些被踢翻过去。

这也难怪,当初司徒佑是鹤柄轩保上来的,如今这个结果,鹤柄轩该来这一趟。

李世安瞧了眼盛怒之下的周帝,“皇上……”

“让他滚!”周帝低喝。

李世安得令转身时被周帝叫住,“细作的事,你彻查。”“是。”李世安拱手,这方退出御书房。

随着殿门紧闭,御书房里就只剩下周帝一人,他卸下伪装,龙颜慢慢变得狰狞扭曲,细作的事仿佛印证了遗诏跟密令背后的顾虑跟担忧。

他的父皇,那位大周朝令所有人敬重敬仰的先帝从来没有真正认同过他!

父皇, 朕在你眼里就那样无能?

无能到你情愿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代替朕,也不愿意给朕一次机会?

如果你能告诉朕这朝廷里有北越细作,朕能找到他!

朕能比萧臣更早找到他!

萧魂—

深夜宰相府,密室。

鹤柄轩静默坐在桌边,脑海里全都是苏玄璟骑在司徒佑身上拼命扎刀的情景,鲜血喷溅,碎肉横飞,苏玄璟一袭白色长衣尽被血染。

司徒佑胸口都被他扎烂了!

直到现在鹤柄轩都无法将苏玄璟如恶魔一样的凶相从脑子里挥走。

“老爷……”鹤杨氏轻声唤道。

鹤柄轩闭上眼睛,慢慢吁出一口气,这方看向鹤杨氏递过来的东西。

司徒佑离开府邸之前传过来的密信。

鹤柄轩犹豫片刻,他不敢开启。

他害怕司徒佑会在这最后一道密信中动手脚。

不怕死的人到死都没怕过。

怕死的人,活的这样小心翼翼。

鹤杨氏看出自家老爷那份担心,“老爷,我来。”

听到这句话,鹤柄轩苦笑,“若夫人涉险,老夫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鹤柄轩依原法将匣盒打开,里面的确是司徒佑留给他的密信。

‘暗蝎,你在这里所作所为我皆已回报北越帝,不得天杼全图,你难辞其咎。’

只这一行字,却叫鹤柄轩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声音低冷,“他越矩了。”

北越细作体系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下一层绝对不能越过上一层传信,这条中有一特别标注,暗蝎是北越在大周细作之首。

司徒佑作为暗狐狐首,不该越过他,直接向北越传信。

哪怕没有暗蝎,司徒佑也只能把消息传到北越专门收集各国细作的官员手里,而不是直接传给北越帝。

鹤杨氏接过鹤柄轩手里密信,不免担忧,“老爷,他当真……能把信传给北越帝?”鹤柄轩皱起眉,“按道理他没有途径,可……可毕竟老夫与北越帝联络还是在以内膛图投诚的时候,之后再无联络,如今已经二十年,我也很难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真能,也不知道他都跟北越帝说了什么!”鹤杨氏也跟着紧张惶恐。

鹤柄轩拿回鹤柄轩手中密信,置于烛芯销毁,“司徒佑这是临死将了老夫一军,如今暗蛇蛇首跟暗狐狐首皆败露,老夫若不给北越帝一个满意答案,必然会被北越帝执意我倒戈大周。”

“不会吧……”

“老夫在大周官居宰相,在外人眼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北越帝有这样的怀疑也不是不可能。”鹤柄轩神色阴郁,“若我不拿出天杼全图当作交代,我便也交代了。”

“那……那可怎么办?”鹤杨氏惊慌不已。

“夫人且备纸笔。”鹤柄轩面色陡寒,低声道。

鹤杨氏当即起身走过去,回来时将纸铺好,手中狼毫递给鹤柄轩,“老爷这是给谁去信?”

“赫连泽。”

司徒佑死了,苏玄璟昏厥在他身上之后被黑衣白衣送回花间楼,且带了李舆的话,说是无大碍,歇歇就好。

雪姬守在床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床榻上,苏玄璟蓦然睁开双眼,身体也跟着坐起来,额头尽是细密冷汗,随他坐起来的姿势顺着鬓边流淌。

黑夜无声,月光透过窗棂洒下如碎银般的光芒。

苏玄璟无声坐在床边,略有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他垂眸,看向自己落在锦被上的双手,脑海里尽是他疯狂刀刺司徒佑的情景。

没有复仇的喜悦,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异常冰冷。

冷到似有一层冰冻结在他周身,如坠冰窖。

雪姬睡的沉,苏玄璟却异常清醒。

他就那么坐着,眼睛漠然盯着自己那双手,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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