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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昏暗的密室内,几盏暗淡的油灯逐一排列在侧,映上了中央方台上,一张苍老的面颊,却正是大供奉袁老在闭目盘膝打坐。
这时,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从外传来,打断了他的静心凝息,不觉缓缓睁开双眸,淡淡道:“何人叩门?”
“师父,是弟子,弟子前来给您老请安!”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恭敬而有礼。
袁老一听,便知来人,淡淡道:“是无月么,几百年都没有这个习惯了,怎么又想着捡起来了?”
“呵呵呵……师父莫怪!”
不觉轻笑一声,邪无月淡淡道:“几百年来,徒儿贵为宗主,守的是宗门礼法,不便再给师父请安做拜。现在徒儿已然退位,无官一身轻,自然想要尽些笑道,以弥补这几百年来的亏欠!”
两眼珠微微转了转,袁老轻抚胡须,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也不免心软,想要重温当年师徒之情,思量少许便抬手一挥,撤了门前结界,幽幽道:“你进来吧!”
吱呀一声,厚重的石门被推开,邪无月款步走了进来,面带笑意。来到袁老面前,登时俯身拜下,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弟子给您老请安了!”如同一个孝子贤孙般,邪无月的面上,少有地洋溢起阳光般的小脸!
微微点了点头,袁老双眸却是含着一道嗤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月,你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向为师请安吧。”
“师父误会了,徒儿没有那么多心思!”
“哼哼……知徒莫若师,你可不是这么单纯的人!”不禁轻笑一声,袁老长叹口气,摆摆手道:“说吧,究竟有何事要说?”
微微沉吟一阵,邪无月深深地看了袁老一眼,却是不由失笑着摇摇脑袋,灿然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徒儿的心思终归瞒不过师父啊!呵呵呵……启禀师父,师父一月前的教导,徒儿已经好好反省过了,还请师父能再给徒儿一个机会,重头再来!”
“你还要当宗主?”眼皮一挑,袁老冷冷地看向他。
哂笑着点了点头,邪无月理所当然道:“是啊,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宗门也不可一日无主啊。卓凡刚当上宗主,就被召入双龙院进修去了,留下偌大的宗门无人照应。若是他走一日还好,十几日也行,但他要在那儿呆几十年啊。这段时日,宗门大小事务堆积如山,没有宗主把持,岂不要乱套?”
“你放心,这里有老夫呢,况且还有几位供奉辅助……”
“师父,您是宗门大供奉,长期以宗主之权处理宗务,好像名不正,言不顺吧。时间长了,恐怕别人会说闲话,说大供奉想要破了宗门数千年规矩,越俎代庖,谋得宗主之位!”
“谁会乱嚼舌根子?”眉头一抖,袁老冷冷地看向邪无月。
脖子一缩,邪无月赶忙低下脑袋,躬身道:“徒儿自然不敢随意猜度师父之心,但就怕旁人人言嘴杂,毁师父清名啊。尤其是那几个供奉,一向勾心斗角惯了。别看他们现在对您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埋怨。但保不得日后势力大了,就难以约束了。同样是供奉之尊,您能把持宗门大事,难道他们就不想吗?所以宗门几千年来的规矩,什么都能废掉,包括男女之情的鸿沟,但唯有宗主主持之职不能废啊。否则,宗门人心不稳,闭为大害!”
“哼,谁要逾越宗主职权,夺权谋位了?”
不觉怒哼一声,袁老陡得站起身来,挥挥袍袖,喝道:“老夫清者自清,只替卓凡把持宗主事务几十年罢了,待他回来,立马放权于他,让他履行宗主之责!”
脸皮忍不住抽了抽,邪无月面色不觉有些阴沉,冷冷道:“师父,您这就太无情了。您宁愿等他回来放权,也不愿让我在这几十年内,再处理宗务,再给我个机会?我保证,这几十年内,我一定能拉拢人心,等他回来后,没人再愿跟着他。让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宗主,就是我邪无月!”
“无月,你果然还是没有真正反省啊!”
眼中闪过一道黯然之色,袁老无奈摇摇头,长叹出声:“聚拢人心,只是手段,但这手段背后,得有一个道字支撑。因为有道,所以人们愿意跟随,否则即便短时期内拉拢了人心,也会很快散去的。等你什么时候明白何为道字,找到了你心中的道,再来和我谈宗主之事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邪无月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寒芒,双拳也忍不住紧紧攥起,咬牙道:“道?哼哼……师父,你又在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谁能知晓?你就是在找借口,阻止我重登宗主之位!”
缓缓地背过身去,袁老不去看他,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声,面上满是失落!
“师父,这可是你先抛弃我的,我已经尽量弥补了,可是你……”
嘎巴!
邪无月狠狠地抓紧了拳头,骨爆之声清晰可闻,接着眼中忽地闪过一道杀意,抬手一挥,手化为爪,便狠狠向袁老腰际抓去:“玄阶高级武技,蛟龙爪!”
嗖!
阴冷的寒风划破空际,邪无月那泛着寒光的一爪,眨眼便来到了袁老身前。
眼瞳忍不住一凝,袁老心下大怒,他万万没想到,他这徒弟竟然如此大胆,居然要对师父下杀手。
不由得,袁老也是全身气势一放,强大的威压登时让邪无月不由气息一滞,挥动的那一爪也吱的一声停在了空中,再难向前一步。
紧接着,袁老一转手,一甩手,登时便抓上了他的臂膀,然后再向外一扔。
碰!
邪无月的身子,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摔到了墙上,然后又扑通一声跌落下来。待他站起身时,已是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邪无月,你简直是疯了,我可是你师父,你居然敢向老夫动手?”双拳狠狠攥起,袁老双目赤红,满脸怒气。
嘴角不觉一咧,邪无月疯癫般的嗤笑出声:“师父?你把我从宗主宝座上赶了下来,你居然还有脸自称是我师父?”
“你!”脸皮忍不住一抽,袁老气得浑身颤抖,但颤抖最剧烈的,却是他那一颗失望的心。
嗡!
正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原本昏暗的密室内,登时笼罩上一层璀璨之色。
斜眼瞥了瞥这光辉,邪无月不禁嗤笑出声:“枯荣五老,现在才出现,作为保镖实在太不称职了吧。刚刚我若真把大供奉击伤,那该怎么办?”
“大供奉实力超群,宗内无人可及,你伤不了他!我们的职责,说到底不过是防止宵小,打扰大供奉清修罢了。”
蓦地,那青色光芒中,响起了舌长老淡然的声音:“你们师徒间的事,按理说我们不该过问。不过邪宗主,你应当明白,大供奉从未对不起你过。而且这次宗主易位之事,大供奉他老人家已然做到最好。否则,卓凡若真暴力推翻你上位,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大供奉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不觉失笑一声,邪无月咧着掺着鲜血的嘴角,淡然点头:“你们说的没错,这我也知道,所以刚刚我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让他改变注意,趁卓凡那小子不在,重新助我上位。可是……他自己放弃了,这就怨不得我了。而且,刚刚我那一招没要他命,已然算是报了他保我一命之恩了!”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邪无月,你以为以你的功力,真的能伤到老夫吗?”
胡子气得直抖,袁老一甩手,大喝出声:“枯荣五老听令,把邪无月给我拿下!”
“是!”
枯荣五老一点头,手中齐齐掐诀,而那青色光晕之中,也忽的出现道道绿色的光带,向邪无月这里蔓延过来,将他缠住。
眼中散发着邪异的光芒,邪无月不屑地撇撇嘴,丝毫不在乎这些东西:“呵呵呵……我疯了?袁兴刚,别以为在魔策宗内,你就是天下无敌了,谁都伤不到你。刚刚我可是真的能置你于死地,之所以没那么做,就是要给我们师徒情份间做个了断,我们谁都不欠谁了。不信的话,你看!”
话音刚落,邪无月抖得一甩臂膀,手中空间戒指忽的光芒闪烁,一股强大的气势便陡然冲出戒指,狠狠撞向了这枯荣领域上面。
轰!
一声巨响,那青色的光芒登时被震散,枯荣五老的身形也蓦地出现在了这间密室内,忍不住齐齐口吐鲜血!
“究竟是谁?”眼瞳不觉一抖,舌长老仰天大吼出声。
而随着他的这声质问,一声高昂的大笑也陡然传遍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哈哈哈……魔策宗枯荣五老果然不简单,老夫堂堂融魂境,这一拳之下,你们居然只是领域被破,还全都能喘气,果然了得啊!”
唰!
一道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袁老面前陡然出现了一个身形魁梧,气势恢宏的中年身影。
而袁老见到此人,却是忍不住地大惊失色,叫道:“天行宗宗主,任啸云?”
“哈哈哈……不错,正是老夫!”
仰天大笑一声,洒然地点了点头,任啸云转首看了邪无月的戒指一眼,不禁赞道:“这用戒指藏人的方法,倒是偷袭妙招啊,真不知邪宗主你怎么想到的。”
不觉哂笑一声,邪无月微微躬身:“哪里,在下不过是跟某个无耻的叛徒借鉴的而已,没想到还真管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您带到大供奉身边了!”
“大供奉,现在您相信我的话了吧!”
接着,邪无月又转向袁老,轻笑出声:“若是刚刚出手偷袭您的不是我,而是我将戒指中的任宗主放出来的话,您觉得您还能有命在这里跟我说教吗?”
胡子忍不住一抖,袁老面色铁青,狠狠咬着牙!
“所以我才说,刚刚弟子可是对您手下留情了啊,呵呵呵……”冷冷一笑,邪无月发出了邪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