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三名闲汉是谷陇镇下的夏岚村的,他们的话倒是一点不假,村里人都可以作证。
至于那个游医和老道士,也有人看到他们出了村子后往谷陇镇去了。
官府在谷陇镇盘查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了人,而且根本没什么游医和老道士,都是同一个人假扮的。
这个人是谷陇镇钱家的管家,被抓到时还在和钱老爷的小妾厮混。
钱家也是谷陇镇的富商,钱老爷靠卖货郎起家,蝇营狗苟几十年才有这样的家业。
临到老,人也有些糊涂了,好女色,小妾一个接一个地抬回家,家业也分给几个儿子打理,自己只顾享清福。
这本也没什么,可他有个好吹牛的毛病。
不知那次和小妾说起了陆县令,言语中多有不满,说他年纪轻轻总想管商人的事,与商人争利,又说他野心勃勃,将来他升官了,苍梧县的百姓又该遭罪了。
钱家也养牛卖牛,数量还不少,当初得知陆大人将牛犊给杏花村养,钱老爷就唠叨过许多次。
如果让他养,他肯定能把牛养得更好。
那小妾正想为亲生儿子要一份家业,于是就想投其所好,在钱老爷面前立功表现。
她怂恿管家替她办事,两人合计想出了这么个迂回的主意,既不会把事情闹太大,又能让陆县令糟心,还能让大家看看杏花村养牛的水平。
等之后,他们只需要传出杏花村的牛都是病牛,即使成年了,也不会有人敢去买杏花村的牛。
直到跪在衙门的大堂上,他们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怎么就被查出来了呢?
他们前前后后想了好多回,都觉得万无一失。
钱老爷差点晕倒在大堂上,举着拐杖要去打他们,被衙役拦了下来。
这小妾的亲生儿子过去搀扶钱老爷,也被钱老爷推开了。
“你这个孽种,不要喊我爹,谁知道你是谁的种?”
一言出,大堂上乱做一团,公堂俨然成了钱家的家族祠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还在外头拱火。
洛媱敲了敲惊堂木,直接作出判决:“案子既然查清了,你们的家务事回去再说,因这二人所作所为,对杏花村造成财产损失一十八两,精神损失费十两,医药费以及后续的营养费二十两,共计四十八两,可有异议?”
钱家人齐齐愣住了,倒不是四十八两很多,而是那什么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是什么?
“大人,这钱是不是判多了?听说杏花村只死了三头牛……”钱家大儿子试探着问。
洛媱给他算了笔账,“死了三头牛,一头按市价六两算,十八两没错吧?还有病牛十头,这次的医药费以及后续它们成长过程的营养费只算了二十两,不过分吧?
你们自家养牛的,也知道,这牛的身体健壮程度和价格成正比,这十头牛就算养大了也卖不出好价格,这二十两不贵了。
此外,你们此次行为恶劣,对杏花村村民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他们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有人因此挨了打,精神损失费才给十两,不多吧?
本官都还没算你们算计本官的账,此事说起来还是因为本官而起,你们的最终目的不也是要让本官夜不能寐?”
钱家老小齐齐跪下说:“大人,草民不敢,这一切都是华姨娘自己的主意,我们不知情。”
“是,你们不知情,所以本官也懒得与你们计较,至于你们背后对本官说三道四的那些话,我也当做没听到,但杏花村的赔偿必须立即到位,可服?”
“服服服!”钱老爷赶紧应下来,当下就让大儿子去杏花村送钱,片刻不敢耽搁。
洛媱将他们赶出衙门,大老远还能听到那华姨娘的哭声,也不知她回去后面对什么。
但人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洛媱也帮不了她。
衙门里还关押着那三名闲汉,听说最终的结果后,三人一脸茫然和疑惑。
“我们真的被骗了?”
牢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们面前,与他们唠嗑,“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陆大人那么聪明的人,他说你们被人骗了,你们肯定是别人骗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上当?那是你们见识太少,这种把戏城里见多了,你们平日这不做那不做,只想占小便宜,人家把你们摸得透透的。
为什么会选中你们三人?那谷陇镇难道就没有傻子和蠢货?还不是因为你们三最傻最笨,听说他们不止给你们三人这种药,别人为什么没上当?”
最终结论还是因为他们太傻了。
这个认知让三人集体忧郁了,他们自认为自己聪明,没想到却是傻子。
“太过分了,等我们出去,一定要让钱家好看!”
牢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看吧,又犯傻了,钱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们是什么样的身份?靠你们自个还想让钱家好看?可拉倒吧。”
牢头见他们失落的很,再接再厉,劝说道:“听大哥的话,出去后好好做人,该种地种地,该做工做工,那钱老爷也是从小白身起家的,说不定几十年后,你们比钱老爷还有钱呢?”
“对,牢头大哥说的对!”
“这就对了,至于钱家嘛,反正他们做了这也的错事,名声也毁了,你们回去以后就多宣传宣传他们的恶劣事迹,你们也是受害者嘛。,”
“对对对,我们也是被骗的,都是钱家害的。”
牢头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对他们说:“好好改造,陆大人只让你们在牢房里待七天,七天后就放了你们。”
三人感动地说:“陆大人真是个好官!”
洛媱让刘县丞把卷宗写了,自己溜达去后宅找洛夫人。
这案子虽然不是大案,但因为足够新奇,很快就在县城传遍了,洛夫人也听了一些。
她安慰女儿道:“当官就是这样的,当坏人被骂,当好人也被骂,习惯就好。”
洛媱哭笑不得,“娘,这种事怎么习惯?”
“你爹当了几十年的官了,被上峰责骂,被属下误解,被百姓唾骂的次数多了去了,他要是次次在意,那还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