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忽兰忽失温就像一只巨大的口袋,有太多位置,足够藏下数十万的兵马。且别看是山区,许多山头上都有天然湖泊,还有草地平原。如果愿意,藏上一支兵马,再备好给养,他们甚至能在这山林里,盘踞数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大明的北征军就不可能做到这些,一旦进入忽兰忽失温,每一刻大军的屁股都可能被瓦剌偷袭,辎重部队想跟进就必须拿命去填,极易遭受敌军打击。
当被这群狡猾的瓦剌大军切断补给,困死在了山林地段,他们甚至都不用正面接触,靠拖也能把朱棣的十万大军活活拖死。
而当大明军队想寻瓦剌主力决一胜负,对不起,他们早就化整为零,没有所谓绝对的主力,哪一方都可能是强兵,你进攻他就唯唯诺诺,你一休整他就重拳出击,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这种仗打起来只可用一个字形容,“脏”……
“诸位将军,有何良策?”朱棣等柳升说明了忽兰忽失温的情况,还有可能遇见的处境,这才看向了众将军询问道。
“爹,要不我们逐个击破如何?将兵马集中一处,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退,直到杀光为止。”朱高煦还是喜欢犁庭扫穴的畅快感。
“二叔,忽兰忽失温的山头不下五十座,这样打下来,三个月估计都难以击溃敌军主力,而且辎重难以保障,不是累死,就是饿死。”朱瞻基跟林川那么久,还是学了不少战略思维的。
“依末将看,要不派出小股斥候营,先冲击各山头,探明瓦剌主力,再大军围堵,击杀马哈木父子,或是太平与把秃孛罗为重。”还是经验老到的武安侯郑亨,提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计策。
“就怕马哈木诡计多端,故意暴露主力引我等前去围困,但实则引我大军上钩,从外围全军出击,我们就是腹背受敌了。”归将满都还是最为了解瓦剌之人,说得众人不由脊背发凉,这招实在太无耻了。
就这么的,众多将军谋臣七嘴八舌,说了不知多少计谋,甚至有人建议直接放火,把忽兰忽失温彻底烧成灰烬再推进,极其不环保的策略。
朱棣一直没说话,看着沙盘发呆了许久,最后他才发现,从头到尾,站在最远处的林川却是未献一计。
“我的武穆侯爷,你是来等宵夜的吗?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你一个屁都不放。”朱棣故意脸露不悦。
“我放了,您没听见而已。”林川呵呵一笑。
“少给我贫嘴,快说你怎么想的。”朱棣从沙盘上捡起了一个代表人马的小棋子,直接砸向了林川。
“其实马哈木已经等于明牌在打了,就是在赌我们敢不敢进他的口袋。忽兰忽失温再多山头,总数也就十来万的瓦剌骑兵。他分兵威胁最大的是我们的补给线,用拖字诀逼迫我们撤退,或盲目进攻导致被包夹失败。想了半天,还是汉王的计划比较靠谱。”林川突然表态道。
“呵呵,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你这么顺眼!”朱高煦高兴不已。
“我支持推平瓦剌,但不支持一个个的推,至少要在大军深入时,即刻找到马哈木所在,对抗冲击,在外围耗死我们以前,先弄死他们。”林川将朱高煦的计划升级改良了一下。
“找到他们的藏身处难如登天,马哈木这老狐狸不会泄露此等情报的。”满都提出质疑。
“钓鱼嘛,下的饵够大,总能引出大鱼的,例如送我们英明神武的汉王殿下,亲率一小股骑兵去阵前溜达,瓦剌三巨头心痒痒派兵来劫,一下不就知道他们的主力在哪了?”林川发言,又是迅速败光了朱高煦对他的好感值。
“你是不是傻?我一个藩王就算被活捉或者杀了,对大明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犯得着来搞我吗?”朱高煦连忙推脱这鱼饵的活计。
“教官,我听懂你的意思了。”朱瞻基却在此刻抢答,抱拳向着朱棣一跪,“圣上,孙儿朱瞻基愿率兵做饵,引瓦剌主力出击。”
“这是破局之法,但从你嘴里说出来,颇让朕不悦。”朱棣没理身边请战的孙儿,反倒看着林川不由叹息。
“我都说了不谏言,您偏让我谏,现在我谏了,您又不悦,哪说理去?”林川一副无可奈何的鬼样子。
“在你看来,要孤军深入多少里,才算能引得大鱼的注意?”朱棣询问道。
“今天用来伏击我们的瓦剌饵料抛投都到三十里了,怎么的也要五十里吧?”林川估摸着,说出这个数字时,众将军都恨不得直接拔刀把林川给砍了。
要知道孤军深入五十里是什么概念,就算快马加鞭,想驰援圣孙,在这种山林地带,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而半个时辰,圣孙要带领少部分兵马,面对瓦剌主力,还要确保不被歼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预计圣孙带着他的幼军,要抵抗多长时间,等到援军搭救?”朱棣继续追问着林川。
“没有外人干扰的情况下,半个时辰差不多能赶到,但要做好最坏打算,圣孙估摸着要抵御上一天,所以最好多带点装备和干粮。”林川说得是那般轻松。
柳升憋不住了,破口大骂,“方渊逆贼,你是何居心?让圣孙深入敌阵,还要一天才去驰援,你到底是钓鱼还是投食?”
“柳侯爷别这么大火气,这大家不是在商量对策嘛。”这次竟然唤朱高煦出面给林川打圆场了,显然他这计谋,直接说到了朱高煦的心坎里。
“你是圣孙昔日教官,你觉得以他的实力能撑你说得这么久吗?”朱棣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皇上居然真的在考虑这计划的可行性。
“不好说,巴噶木那小子挺聪明的,他人马比我们多,以守待攻,有很多优势。要是圣孙单独执行,五五开吧?”林川说得极为保守。
“是吗?他就五成,如果加上你呢?是不是就有十足把握了?”朱棣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