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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云层交织在一起。
雨水打在地面，发出连续的声响，草地泥泞，带着土腥味。
沈然怔怔地望着天空，像是突然被扔到一片陌生天空下的孩童。牛毛细针般的细雨落下，一个不甚刺在眼睛里。
“怎么感觉......怪怪的？”沈然揉了揉眼睛，嘴里嘀咕了一句。
远处的田野上，有个人影在雨中前行。
“喂！”
沈然连忙呼唤，“哥们，等一等。”
那人扭过头，发现还有其他人后，也惊讶了下，随后走来。
“这雨下的可真冷。”沈然抱怨，用一只手遮挡脑袋，另一只手环着身子，有些发寒，“兄弟你怎么不打伞？你这是淋着雨去哪儿？”
对方疑惑，“你不也是一样。”
声音意外的好听。
沈然才发现这是一个帅哥，长得英俊高大，还穿的一身白，就是腿上溅了很多泥泞。
应该是在雨中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沈然纳闷，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就在淋雨。
“算了，找个地方避雨先。”
应该是冬季，这雨寒得很。尤其衣服被淋湿后，像要粘着皮肤结成冰一样。
“找什么地方避雨，你不去不周城了？”白衣男问道。
沈然宕机了一下。
随后，一些信息浮现了出来。
对。
自己要去一个名叫不周城的地方。
这个世界出了某种问题。未知的灰雾正在吞没边缘，雾气中像是有妖魔鬼怪，只要靠近就能听见那些怪异的嘶鸣声。
信息也不是很全面。
沈然只依稀记得，有很多地方都被灰雾给吞没了。有很多人都被淹没，再也没走出来。
“对，我要去不周城。”沈然呼了口热气，“你也是去不周城，我俩一起呗。”
白衣男子困惑地看了眼沈然，然后摇头，“我喜欢一个人。”
“你喜欢谁？”沈然升起八卦之心。
“？”
白衣男子皱眉。
帅哥都是比较高冷的。
但也说不准其实是个沙雕呢？
“一起一起。”
沈然大大咧咧，自来熟得很，都主动挽住对方的胳膊，“你看这地儿荒的要死，还在下雨，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到不周城，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人。
哦对了，我叫沈然。”
霎时。
白衣男子僵硬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与人产生肢体接触。
淅淅沥沥...
雨声如诗，滴滴答答地落在草地上。
不知为何，清晰了好几倍。
“白首陀。”雨声中，白衣男子念出名字。
紧接着就轮到沈然凝滞了一下。
他盯着对方的脸，
好一会儿后，突然叫道，“真的假的？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叫这种名字。”
......
白首陀想抽手，结果对方抱得很紧。
“这家伙还热乎。”沈然就是因为淋雨，浑身湿透，冷得不行，这才自来熟地抱住对方的手。结果发现不同于自己，这个白衣帅哥身体跟炉子似的。
“白首陀，这是你的真名吗。跟明星似的。我以前知道有个男明星的真名其实叫刘壮实。不过我记得我好像也有一个‘艺名’？叫什么鸡来着......”
沈然话不少。
“你像一个死人。”
白首陀忽然道。
沈然脸色一垮，“白首兄何出此言？”
白首陀道，“你的身体像冰块一样。这雨很寒，一直下个不停，你现在可能真的找个地方避雨。不过我要提醒你，灰雾就要来了。”
“走几步就热了。再说我还年轻，淋点雨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沈然说着，双手却是抱得更紧了。
话说，白首陀虽然明说了喜欢独来独往，并且有抗拒，但并没有完全拒绝。
沈然又回过头。
雨汽被风扑在面上，他下意识地皱眉。浓郁的阴云覆盖天空，唯有浑浊的天光笼罩着，看不到日出的迹象。
远边是远山，像一副精心绘制的水墨画。但更远处则是混沌朦胧的界壁，像是一面无边无际的灰雾高墙。
沈然揉了揉鼻子，然后再贴住白首陀的手，“嘶溜，不周城还有多远啊？”
这家伙是流鼻涕了？
一定是流鼻涕了吧！
白首陀心生焦躁不安。
很奇怪。
自己应该立马甩掉，反手将其打死的才对，可不知为何居然忍住了。
“不知道。”白首陀只是脸色难看，清楚对方是一个快要冻寒而死的人，“不过朝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了。”
沈然看向前方。
一眼就能看到地平线的平原，一马平川。
别说城市了，连个破庙都没。
不行。
得找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白首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这是你真名吗？我可没报艺名，其实我的艺名也挺特殊的。”沈然问道。
“你还有艺名？”白首陀看沈然，“做什么的。”
“呃...”
沈然想了想，突然“想起”，那个鸡什么好像是游戏ID来着！？
“每个人说话的时候，就包含有不想说的话。不愿说就算了。”白首陀忽然道。
“白首兄，你这话够深刻啊。”
沈然推测，道，“行吧。下雨天不打伞，穿一身白，虽然落了一身的泥巴，其实也没比我光鲜到哪里去...不过白首兄你肯定是有大秘密的那种人，和我这种俗人是不同的。”
白首陀低头看自己的双腿，果然是发现很多泥泞。
一时无话。
两个人浇的跟落汤鸡一样，都是浑身湿透了，只是一个体温还保持在良好，另一个则冷得瑟瑟发抖，一起行走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
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三个小时。沈然又累又冷，要不是有个人陪同，实在不想继续下去。
“灰雾真的非常严重吗？”沈然回头望。
白首陀则步伐一如既往，语气也是不近人情的冷淡底色，“你不知道？被它淹没，就意味着消失。”
“不知道。好像还经历过的，奇怪...”
沈然一时形容不出来，干脆道，“对了你怎么一个人？”
白首陀稍微停了一下。
“你不也是一个人。”他用一样的话回应。
也对。
沈然想了想，说，“我的家乡，应该是被灰雾给吞没了，没了。”
“话说也不知道不周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沈然嘀咕，突然睁大双眼，“啊，那是不是就是？”
前方有一个拔地而起的巨物，连接着天上与天下，那是一棵巨树，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建木。
而在那棵巨树下方就是一块方形阴影，依稀能辨识出是座城池的模样。
“好大的树......”沈然吃惊。
因为那棵树太大了，世界都呈现出了一副奇景。连绵不断的雨幕中出现一个结界，好像完美隔绝，世外桃源。
沈然顺着抬头，心想要是自己戴了帽子的话，一定会滑落，“这树是长到哪里去了？天外天吗。”
“咚~”
城池中忽然发出一声钟响，悠扬回荡在这片天空下。
沈然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把湿哒哒的头发往后捋，“那儿就是不周城了吧。终于看到其他人了。”
城内可以看见不少人影在自由活动。
正在这时，沈然回过头，看着空旷无物的雨中平原，“白首兄你刚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没有。”白首陀道。
“奇怪...”
沈然不确定，刚刚好像幻听，听见有什么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蓦然间，沈然一愣神，
“...蝴蝶？”
雨幕中，一只蝴蝶翩翩飞在空中，仿佛不受雨水的影响，翅膀是那样的美丽，以至于近乎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