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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
细雨朦胧。
云雾缭绕，群山中，神女峰似一个半遮半掩的丽人。
“有什么事吗？”周政询问旁边的族中长辈。
前方，沈然、楚幼、王阳三人像是普通的背包客。沈然穿着冲锋衣，在雨后的泥泞中徒步。
“不知道，没告诉。”
周家长辈摇头，又道，“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别担心，尽量别多问。”
刚才周芷珊上前试图聊几句，结果被沈然简单一句应付过去。
遥想两人曾经也是同门，如今地位实力的悬殊已然大到像是攀登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那般。
旁边，周芷珊穿着素衣，她的身姿轻盈如燕，秀美的娥眉淡淡微蹙着，在那张细致的脸蛋上显出淡淡的忧虑。
曾经无论是骄傲、倔强、不谙世事，种种年少的痕迹都再难寻见。
被沈然简单应付过去，她就抿唇沉默。
只偶尔会看一眼被沈然牵在手里的那个黑衣少女。
......
“过来一个人。”忽然，沈然喊道。
“周政。”
长辈推了一下周政。
周政走了上去。
“关于此地的传说，还有你们周家最先的发迹史，给我说说。”
王阳停在一个斜坡上，用手撑着脚，浑似普通的驴客。
但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就自动蒸发成雾汽。
旁边，沈然在给楚幼拍身上的泥泞，嘴里埋怨几句。就和带孩子一样，哪儿都要跟着一起。
周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周家的发迹史，沈然很早之前就了解，可追溯到明朝中期，周家先祖本是一个巫山采药人。
“更早的。”
王阳道。
周政顿时难言，他回头望了一下族中的其他长辈们。
“这片土地以前经常发生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普通人家哪儿有什么史料？周家也不是什么千年大族。”沈然说道。
“有传说，我们是一支叫禀君蛮的族群所留。”
正在这时，周政有些脸颊泛红的说。
“禀君蛮？”王阳道，“不知道，就说多少年。”
“秦汉时期，两千多年以前。”
周政不是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周家是有一些老人，老了以后就惦记着修史，越古老越来劲。但周政一贯觉得那是无根之水，不掺和，今天被问到了才忍着尴尬说。
“两千多年...”
王阳自语，随后道，“其他的呢？两千年前发生过什么。”
“什么？”
周政也不知道对方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以前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赶紧，这事儿大着呢，关系宇宙和平稳定懂不懂？”王阳催促。
周政错愕地看沈然。
却见沈然也是满脸凝重。
周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我们的先祖...初来此地时...惹，惹到了盐神。”
“盐神？”
王阳震惊莫名，看向沈然，“盐巴成精了？”
沈然有点不悦，“王前辈要是这种态度，那了解这些干什么。”
古早时候，这片地区的人就是以盐矿为生。
“盐神定居在此，禀君因为是外来者，二者起了冲突。盐神招来群虫致灾，遮天蔽日，十余日看不到太阳。最终被禀君一箭射死，后禀君魂魄化作白虎，守护当地百姓。”
“此外，还有一则传说是此地原有白虎作祟，有一位英雄出现，射杀了白虎。”
周政说，感觉自己像是旅游导游。
但这番话却让王阳和沈然立马双目对视。
“群虫致灾？”
这四个字对两个亲身经历过天灾的人来说有点PTSD。
王阳低沉地说道，“怕不是传说是真。”
“那又怎么了？”
周政见二人似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好奇道，“只是可能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人接种而已。”
王阳倒没有嫌弃对方的身份，“这说明，此地至少持续产出了两千年的种子。”
“然后呢？”
周政依旧不解。
只有沈然感到头皮发麻，细思极恐。
早先在飞船中，听王阳讲脊椎的时候，他还没有联想到这一茬。
“这种情况的话，是不是类似活火山？偶尔会有一些种子井喷出来...”
沈然试探着问。
“是。”
王阳点头，严肃道，“只是已知的那几条脊椎【活跃期】都在一千年以内，在我们的认知中，一千年的时间差不多足够排出所有深蓝种子。”
“【活跃期】过后呢？”蓦地，沈然问。
王阳只是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你说呢？”
淅淅沥沥。
雨势渐大了起来。
一滴滴水珠打在草木上，泥土里，沈然和王阳、楚幼、周政的身上。
他们始终没有动，让外人不明原因。
.......
刺骨的寒意弥漫在三峡间，长江的水势也变得遄急，像是有群蛟在水里急速窜动。
深夜。
周政带着周芷珊前来，
说是想聊聊关于未央湖，多久去好生祭拜。
但是沈然眼下有更需要焦头烂额的事，再次回拒。
屋内。
王阳在电脑上查阅各类资料，包括三峡，长白山，甚至全世界的古老神话记载。
楚幼在泡茶，是周家的特产。
泡好了后，她就小手端过来，给沈然。
沈然接过，一时未经考虑，直接往嘴里灌，然后和没事人一样说，“可以确定的信息是，八大家的起源都不超过一千年。”
“我一时间也没搞懂。”
坐在椅子上的王阳后退，然后看楚幼，“你不该给我倒一杯吗？”
“哦。”
楚幼不情不愿地去倒茶。
下一刻，
王阳双手捏捏眉心，分析道，“根据那些画像，羽蛇神，肥遗，陵鱼等，特征很明显是已经进化到中期的寄生兽。”
“王前辈你不会想的是地球曾经爆发过天灾的吧。”沈然立马停止喝茶。
地球有脊椎，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
沈然担心，考虑的是，地球的脊椎距离【成熟期】还有多久。
至于说地球曾经爆发过天灾，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说搞不懂。”
王阳道，“爆发过短暂的天灾，然后天灾又突然消失，此后还持续产出了两千年以上的深蓝种子...”
突然。
王阳接过楚幼递来的茶，道，“算了。我等下就联系他们，等人来了，我深入地底看一看那条脊椎。”
沈然心中咯噔一响。
“用不着这么快吧。”沈然道，“而且鸿蒙宇宙国那边我要怎么办？”
“给你两个办法。”
王阳翘起二郎腿，回道，“一是做我的徒弟，后面他们肯定就是找我。”
“......难道不应该吗？”沈然脸都绿了。
金翎炉本来就是你给人家偷走的好不好！
“第二个呢？”
“第二个办法是找另一个羽化者师傅。”王阳不假思索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沈然立马去拿起楚幼倒在那里的茶，单膝跪地，双手托起。
“等下。”
忽然，王阳接过茶杯，正要喝的时候又停下。
他看着沈然，突然问道，“你要不去参加羽化者进化大赛？”
楚幼立即看来。
沈然一愣，“羽化者进化大赛？”
“我刚才全想着大事去了。倒是忽略了一点。”
王阳放下热茶，解释道，“地球的脊椎目前还在【活跃期】，持续产出品质优良的深蓝种子，就算是有再大的问题，但价值也很大。”
“要你白白看着这颗星球丧失于他人之手，你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
这个确实。
怎么偏偏就在自己手上，地球出了这档子事？
主要还没法子。
好比你家祖坟盖在了秦始皇皇陵上面。
“关于主宇宙中的‘脊椎’，一般都是由羽化者来组织决定。”
王阳交代道，“虽然你目前还是八阶进化者，但要是你能取得羽化者进化大赛的第一名。那你起码有一个【羽化者】的资格，后面对于地球一事，也能有一点你自己的话语权。”
“话语权......”
沈然内心一动。
“那要不等我参加羽化者进化大赛，再谈论地球的事宜？”沈然问道。
王阳这才喝起了茶，却道，“不行。必须马上调查。”
言罢，王阳斜睨心思活跃的沈然。
他就知道，对方心里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这是因为所站的角度不同。
就像自己，作为羽化者，其他事怎么都无所谓，但只要是关系着全宇宙的大事，自己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立马调查清楚，着手处理。
“得等到他也站在这一高度才行。”王阳让沈然参加羽化者进化大赛的目的就在于此。
即便这个世界上充斥着龌龊的金钱交易、自私自利。
但，必须得有一群人站在足够高的高度，抛开所有，制定方针。
......
很快，第二天，就有人来到地球。
对方是一个女人，乃是一位神秘羽化级生灵的徒弟，主要目的是为了先行确定王阳的真身。
“王前辈。”最终，那名身着月牙白袍的女人拱手，“师傅已经发来消息，马上过来。”
“嗯。”
王阳点头。
那个白袍女子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然。
“这是地球宇宙国的国主。”王阳帮忙说道。
“你好。”
沈然主动道，“关于地球，我可以...”
“尽快把资料整理好，给我们就行了。”那个白袍女子简洁地打断。
说完她就静立在原地，仿佛与世隔绝，自成一方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