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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并不能确定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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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并不能确定唯一

屋子里,温宛想到滴血验骨的时候脑子嗡的一下!

李舆为什么大白天把门锁起来?为什么袖兜里会掉出这种东西?哪怕她没在屋子里发现棺材,可屋里必定有鬼这件事她是料定的。

于是温宛便也顾不得许多,四处翻找。

靠近池塘边的雅室里,李舆看到宋相言时放了放心。

来时路上他听戚枫说了,大概是宋相言这几日操劳过渡,到雅室休息时一个没坐稳脑袋磕在桌角上,磕的十分重,桌腿受重挫折了一条。

这会儿桌腿被戚枫草草固定,宋相言则捂着额头倚在窗边,鲜血顺着手指蜿蜒下来,看起来也算触目惊心。

“小王爷先服一粒止疼丸!”李舆从药箱里取了药递给戚枫。

药丸入口即化,戚枫送到宋相言嘴里。

李舆则从药箱里取出金疮药跟白纱之类,一通操作之后他着急回去,便起身将剩余的药跟白纱装回箱里,“小王爷放心,晚上我再来给小王换药,不出三日即好,还不留疤。”

“嗯,好。”眼见李舆要走,宋相言瞥了眼戚枫。

戚枫心领神会,“李大人辛苦。”

“戚少卿折煞下官。”

李舆背起药箱,转身想要飞奔离开的时候戚枫狠踹一脚刚刚被他草草固定住的桌腿。

宋相言眼疾手快,借着桌面摇摇晃晃那股劲儿,身子朝前狠狠倾斜。咣当—

李舆跟戚枫同时听到声音,二人回头,宋相言缠着白纱的脑袋扎在地上。

鲜血汩汩,流出来……

午后。

無逸斋,桂花林。

萧臣没想到战幕会将地点约在这里,可在知道之后,亦觉得这里最为恰当。

無逸斋位于大周皇城北处,坐北朝南,占地百顷。

整个建筑群古朴厚重,充满底蕴。

而位于它后面的桂花林,在百里胜的打理下千顷有余。

毕竟作为一个爱喝桂花茶的院令,百里胜每年春天都会鼓动斋里的教习跟学生们种树,一人十棵,雷打不动。在無逸斋,任何一个学生想要顺利结业,或许哪一门课不及格都有办法私底下运作,但若没种够三十棵桂花树,妥妥重修。

且是三年。

秋初,桂花盛放,幽香十里。

萧臣依约来到桂花林最深处。

战幕独自一人背立,一身褐色长袍在叶密千重绿,花开万点金的桂花林里犹显孤傲,给人经天纬地之感。

萧臣停下脚步,“萧臣,拜见军师。”

若论身份地位,战幕无官无衔,身居太子府也不过是门客幕僚,萧臣是王,这礼他可不拜。

然而哪怕不是有事相求,萧臣在战幕面前也不会少了礼数。

战幕于周,是大义。

“魏王殿下不必多礼。”战幕缓慢转身,挺直背脊,目色深沉,白须在微风中飘逸。

萧臣抬头看向战幕,“苏大人说,军师想见我。”

“狄翼是生,还是死?”战幕面无表情开口,目光紧紧盯住萧臣。

萧臣垂首,“狄公以死作局,唯愿查出当年细作,此事非萧臣所能阻止,让军师失望了。”

风起,树叶摩挲间发出沙沙声响。

动中有静。

战幕看着萧臣,久久不语。

心中唯一希望终究在这一刻破灭,他再不奢求。

听到对面轻声叹息,萧臣心底微痛。

他知道战幕是真想狄翼活下来,不谈私交,不论旧情,在战幕心里狄翼是大周与北越之间的屏障。战幕所念,是大周江山。

单凭这一点,萧臣便万分尊敬。

“他因何,会将这件事托付于你?”战幕敛去心底深处的绝望,淡然看向萧臣。

萧臣言明,“因我查到天杼。”

战幕很显然想听细节,萧臣便将自己从成翱岭发现深坑开始说起,到追踪赫连昭,其间阴差阳错将南朝孤重卷进纷争,再到赫连昭被赫连泽杀死之后,携国书入大周朝他讨要说法,最后说到狄国公府灵堂前,细作想要验证狄翼是生是死,故意借袁忠大闹灵堂。

前前后后的事,萧臣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且透彻。

“暗蛇已破,细作却未现身。”萧臣拱手,“我欲请军师相助,揪出此人。”

战幕终是开口,“玄璟说到‘造反’二字。”“造反是假,目的是想查出当日身在狄国公府的武将,谁是细作,亦或谁是细作的眼线。”萧臣表示,“我自有办法营造出‘造反’假象,且将此事告诉给当日身在狄国府里的武将,每一位。”

战幕凝目,不语。

“那些武将中有十八位亲太子府,萧臣请求军师确保这十八位武将守口如瓶,且暗中监视。”这便是萧臣的目的。

“暗中监视?”

“谁也不知道细作模样,难保他不在太子府的阵营里。”萧臣解释。

战幕略微皱眉,“那日在狄国公府里的武将有二十七位,老夫可保这十八位如魏王所说,剩下的又当如何?”

“有五位我可以保证,剩下四位皆未在朝中站队,或许……”“或许他们中间有皇上的人。”战幕接了萧臣的猜测。

萧臣点头,“我身上有细作要的东西,若是细作发现,自当找我,若是父皇的人发现,该是入宫。”

战幕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震惊,“魏王殿下不怕……”

“只要能揪出细作,萧臣不惜代价。”

面对萧臣眼中决绝,战幕再次沉默。

“此计,并不能确定唯一。”哪怕设计的再周全,再稳妥,看起来万无一失,可终究人心不能测。

萧臣明白,“哪怕结果不是唯一,至少可以排除掉很多人,值得一试。”

战幕好奇,“魏王殿下不怕老夫以假乱真,便将你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如此这大周便安定了。”“如此,细作再难寻。”

萧臣看向战幕,“而且我从未担心这一点。”

“为何?”

“在军师心里,碾死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然而那个细作,是连皇祖父都没能找出来的存在,足见是个人物,军师总不会将我置于死地之后,再耗费心力独自面对那个可以逃过皇祖父法眼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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