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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疼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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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疼就哭

温宛望着天边,霞光云海涌动,红日徐徐升起,朝阳燃烧晨雾,洒下一片金光。

那景色很美,可没有温宛在的日出对萧臣来说似乎平淡无奇。

他看过护国寺的太阳鸟,看过朔城无数个日出,却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心境,最心爱的女子在身边,仿佛周围树木都有了鲜活的生命,他看着光芒映照下的温宛,美的不可方物,犹如仙子下凡。

他萧臣,这一世何等有幸。

“日出真美。”萧臣缓缓转眸看向天边,心底无限满足。

温宛闻声转眸,目光里依旧是萧臣的侧颜,她知道此路凶险,知道他们即将面临怎样的生死大难,可温宛心里没有一丝害怕,莫名的,只要跟萧臣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安全。

这种感觉,似乎也只有呆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才会有,别人不行。

此时此刻若有人远远望过来,必定能看到一只巨大的太阳鸟正展翅托举起那盘圆圆的红日,太阳鸟身上坐着一对金童玉女,在光芒的笼罩下几欲乘风。

有时候我们看的是风景,有时候,我们就是风景……

“你受伤了?”温宛的视线终于从萧臣那张俊美脸庞上移开,她发现萧臣垂在膝上的左腕渗出鲜血。

昨夜在驿站行走匆忙,他们这一路狂奔也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此刻晨曦已至,缕缕阳光洒落,萧臣身上那些伤无所遁形。萧臣顺着温宛视线落下去,缩了缩衣袖,“小伤。”

“把衣服脱下来。”温宛早料萧臣这一路走的不容易,自皇城出来之前准备好几瓶特别有效果的金疮药。

这会儿她从怀里把金疮药全都换出来摆在巨石上,随手扯下衣袖粗糙布料。

“真没事……”

“脱下来。”温宛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

萧臣无奈,只得解下身披大氅。

一瞬间,温宛眼泪倏然涌落!

哪里是一处伤口,单她看到的就有好几处!

萧臣看到温宛睫毛轻颤,不免担心,“宛宛?”

“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温宛不着痕迹抹过眼角,但见萧臣只褪下外袍,里面单衣还穿着,直接伸手去解他腰间系带。

萧臣霎时脸红,“里面没伤了……”

“别动!”

温宛推开萧臣挡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将里面单衣从上往下褪至腰际,胸口两道剑伤清晰可见,虽然伤口已有结疤迹象,可仍有几处渗血,除了胸口,肩头跟腹部也有刀伤,温宛不用猜想也知后背一定还有。

她心疼的说不出话,只默默拿起瓷瓶将里面的金疮药倒在掌心,再用手指抹过一些,轻轻擦到萧臣伤口位置。

“吡-”

受伤时都不曾发出半点声音的萧臣忽然想到司马瑜说的话,于是申吟了一下。

‘在女人面前逞强是很愚蠢的行为,只有示弱装可怜才能博取同情,从同情到怜悯,从怜悯到怜爱,再到爱怜,循环往复几次就只剩下爱了!’

‘那样会不会不男人?’

‘你要男人干什么,你要的是女人!’

听到萧臣低吟,温宛刻意放缓动作,指尖轻触。

“吡吡吡-”

萧臣又发出同样声音。

温宛抬头,眼中疑惑,“我还没开始擦。”

萧臣脸颊瞬间红成柿子,“就……特别疼。”

“我轻一点。”

温宛指尖擦过萧臣腹间伤口,一种有别于疼痛的麻酥感犹如雷电激遍全身,萧臣不好意思移开视线,“宛宛。”

“嗯?”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臣想要用别的什么事,转移自己心底欲望。

温宛边涂抹药膏,边回他,“皇宫永定门,两个没眼识的侍卫不认得王爷腰牌上的字,我帮他们认了认。”

“不对,是在朱雀大街。”想到初见,萧臣叹然。

自重生那一日开始,他无数遍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喜欢,不要再爱那个女人,这一世就只好好活着别沾情爱,为此他刻意躲避,重生即去朔城。

直至温初然想要回皇城被他拦下来,他知温初然上一世有一死敌,源于温初然在朱雀大街打死李姓恶霸,为免上一世悲剧重演,他方提前回皇城,且早早设下陷阱恶霸必须死。

回皇城的第一日,他入城即在角落里亲眼看到恶霸被流寇砍杀之后才离开,就在离开时,他与温宛擦肩而过。命运就是这样,你越是逃避,老天爷就越是让你遇到。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沉沦深陷,重蹈覆辙。

他如上一世那般,重新爱上温宛。

或许不是重新,是延续。

温宛停下手里动作,所以那日她不是错觉,那个带着幂篱的男人真的是萧臣?

“王爷那时为何会出现在朱雀大街?”温宛抬头,心里咯噔一下。

萧臣垂眸,看着那双充满质疑的眼睛,笑了笑,“本王从朔城回来途经朱雀大街,与你擦肩而过时忘了打招呼。”

温宛眸间微暗,她在想什么!

任谁都是重生的么!

“第一次见面王爷就认得我了?”温宛垂下眼眸继续敷药。萧臣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初然那里有你的画像,你知道的,你那个小叔叔最喜作画,偏偏功底不行,唯独画你画的最像。”萧臣搪塞道。

温宛没有反驳,但事实有待考证。

“王爷转过去。”温宛敷好胸前跟腹间伤口,轻声道。

萧臣顺从转身,背后果然有伤,其中一道自后肩划到右侧肋骨,碎肉翻卷,伤口处血迹未干。

温宛真不明白,这男人是铁打的?

“疼就哭。”温宛动作依旧很轻,眼泪默默滑过脸颊。

萧臣却笑了,“本王还不致于因为这点小伤哭。”

上辈子也没有。他哭,皆因挚爱……

旭日东升,树林里渐渐有了声音,附近蝉鸣声起。

温宛替萧臣敷完药,为免他过度动作会让伤口裂开,于是她小心翼翼给萧臣穿上衣服,难免的肌肤之亲让两人中间多出一丝旖旎气氛。

“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温宛坐在萧臣身边,替他系好腰带。

萧臣看了眼远处官道,目光深邃。

“不走了,就在这里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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