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方天慕知道那羊头鬼王释放了什么邪术,然而他的魂体已经动弹不得了。身处鬼王之中,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自己四位鬼奴仆被撕碎分食,最糟糕的是,暴君的灵魂此刻属于冥界,如果在阴间被毁灭,很大几率会重聚于阴间,那么他就再次变成厉鬼了。
十大鬼王和那庞然大物都没有再动手,只那些杀不死,打不破的石像天使,便将四位鬼奴仆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方天慕急在心中,立即要释放双目中的星辰世界,不料两条长舌直接射入其目,灵魂状态下的方天慕,却感受到了极大的痛楚,而一位与蟾蜍相伴的鬼王阴沉沉说道:“我讨厌星星。”
方天慕想不通,为什么这些鬼不是魂态,成为灵魂的他,大部分的阳间本事都无法使出了,像班四郎他们,失去了方天慕能够给予的肉身,也就比那些天空盘旋的厉鬼强一些而已,可这些鬼王,好似拥有着实体。
那只羊头鬼身的鬼王又看透了方天慕的想法,说道:“觅觅撒(特殊笑声)...我等并非亡魂,而是阳间嗔念和阴间噫念所生,阳间之灵,便是我等之身,阴间之灵,便是我等之魂..觅觅撒...”
好像这一次,没有谁能够再来帮助自己了。
方天慕知道以自己和四个鬼奴仆的实力,是不可能与这些家伙抗衡的,那就必须要收揽更多的鬼奴仆,他阳间的肉身应该没有死亡,如果能够献出生机力,依然可以引得强大的厉鬼来成为自己的奴仆。
十大鬼王似乎心灵相通,那人族鬼王再次出现在方天慕身前,拐杖根敲着方天慕的脑袋,戏虐道:“小鬼,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做谁的主人呐?你看看它们,谁敢!”
方天慕被吸附的眼睛得到了解脱,但来不及看清眼前,自己的头便被人族鬼王抓着扭向了上方,天空无数黑影聚集,那是数不清的厉鬼,可现在它们谁也不敢出声,而谁也不敢逃,只能乖乖的被吸入那庞然大物的嘴中,任其咀嚼。
“说啊!你要选哪一个啊!”人族鬼王抓着方天慕的脑袋,冲上了天空,而他的脖子未断,是一直被拉长到天空的位置。
身处无数厉鬼之中,方天慕被抓着头,一个个认,可没有一个厉鬼敢露出面目的,它们的恐惧,被方天慕感受得真真切切。
“哟...看来没有一个愿意做你的奴仆呢。”人族鬼王凑到方天慕耳边,“小鬼,可惜...”它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了方天慕的头,接着顺着脖子一路往下吞,一直吞没了方天慕全身,但留着双脚在外,它不毁灭其魂,要在腹中将方天慕狠狠折磨。
方天慕强大的忍耐力,在如此超越过往的剧痛之下,竟越挫越勇,两只脚在鬼王嘴外不曾晃动一次。
鬼王还以为方天慕直接被吓破神了,一口将其吐出,未想到刚落地的方天慕直接探手锁喉。鬼王拐杖敲地,脚下开启幽冥之界,黑蓝色的数不清的骷髅头层层而上,只一息时间便冲上了高空,此招足以毁灭方天慕一百次了。但留在鬼王面前的,只是一个黑影,真正的方天慕在出手的一瞬间,便与暴君的影子完成了对调。
鸽鸽左琪·獠牙摔到了方天慕身前,而缺了一条手臂的班四郎跪压在鸽鸽左琪·獠牙背上,班四郎无力道:“再来一回合,我就要被灭了,小鬼主子,咱可能要在阴间另一处相遇了。没有办法,只能是这个结局了。”
王阳克倒是轻飘飘,完好无损地落在方天慕身边,冷静道:“我可以想办法拖住所有的石像,或者你们搞定所有石像,我尽量拖住鬼王们,你就朝着阴阳边界跑。”
他说得倒冷静,可谁也不信这计划能成功。石像天使再度攻来,方天慕在躲避之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班四郎,班四郎却反驳道:“我们做你的奴仆,不是为了你的生机力,而是你拥有让我们重回阳间的能力,就你那点生机力,够谁吃的,别妄想在收服谁了,要想对付那十个鬼王,你收的奴仆至少也得是它们!”
此计不通,那方天慕又让王阳克冲出去,找到邪神涅来帮忙。可再次被班四郎否定,班四郎说道:“邪神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些大鬼神们都把这里当作新鲜景儿看着呢,也别怪它不会出手,这里出现了连邪神也不敢招惹的角儿,咱们在阳间就算征服了一个时代,到这也不过是最底层的鬼,瞧见那十个鬼王了吗,那就是我们这些鬼的头目,它们也才是最底层之鬼的顶峰而已,阳间不可能有两个时代的神,可阴间却包揽着古往今来所有恐怖的存在!没用了...”班四郎已经精疲力尽,选择了放弃,无奈说道,“小鬼,别害怕,怕也无用,和我一起承受这没有时间尽头的折磨吧。”
一番话下来,同样精疲力尽的方天慕,好似也看透了结局,只是他心生不甘,不甘自己亡在此地,甚至与伙伴都没有再见一面,也就是这不甘,使得他终于有了一丝怨气,那无论其肉身在阳间是否存活,其灵魂都只能堕落在这阴间之内了。
“还有谁....能够用...”方天慕被石像天使击中,却没有魂灭,他摔在地上,仍不死心地打量着十大鬼王,想试探出谁有希望成为自己的奴仆。
就在此时,暴君的声音从其耳边响起,这也是暴君从生到死,以至于阴间流浪无数岁月里的第一句话,“莫做吾主,奉吾为王!”
方天慕的心智如遭醍醐灌顶,他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句话,那正是木子云在鼎背群妖谷前打开的两个锦囊之一,“成为其主,不如成为其王。”方天慕明白了,这句话正是为他而言!
一阵阴风吹起,可这股阴风并非来自鬼王,竟来自方天慕之魂。鬼王们隐约感觉到了不对,而那进食中的庞然大物,也停止了动作,低头看来。
石像天使攻杀过来,班四郎抬起手,想抓着方天慕,做最后的道别和安慰,可方天慕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班四郎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方天慕那无情而如君似王的冰冷目光,班四郎惊鄂住了,也看到了方天慕身上的阵阵阴气。
“不...不会吧,小鬼....”班四郎一脸苦笑,可方天慕决绝的目光,锋芒毕露,他明明能够挣脱,却不敢动步,仿若那小鬼是他生前君王,骨子里刻印下的君臣执念,即便死入阴间,也不可磨灭。
班四郎没有反抗,他低下了头,眼神中带着股还来不及浮现出的忧伤,来不及回忆生前,来不及与一切存在过的事物道别...
“这家伙....”人族鬼王眸子里闪着丝兴奋,“在吞噬鬼魂耶...嘻嘻嘻...可那些弱鬼,有什么用呢?”
班四郎的灵魂扭曲分解,并逐渐涌入方天慕的魂中,紧接着,倒在地上疯癫的鸽鸽左琪·獠牙,心甘情愿堕入厉鬼奴仆的暴君,最后是王阳克。
人族鬼王突然大呼道:“不行!王阳克那小子不行!”
羊头鬼身的鬼王打断道:“没事,觅觅撒....神的‘祝福’不会转移,它必须得是那个人才行,被吞噬,‘祝福’却不会转移。”
十几息时间后,方天慕睁开了眼睛,他的双手出现了一副枷锁,而锁链连接着阴间,他周身爆发着深邃的戾气和阴间至冷的阴气,眉目倒是没变,但浑身气质大变,倒没有变得阴邪,反而更加的冷峻,更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嘻嘻嘻嘻...”人族鬼王戏虐道,“愚蠢啊,你原本还有回到黄泉的机会,但此刻你吞噬了厉鬼,阴间的规则会永远将你禁锢,这副枷锁,你得带到末日之时了,嘻嘻嘻....”
谁料大天狗鬼王却一直看着天空,许久后开口说了几句话,方天慕是听不懂的,但鬼王们却也不解地抬起头,原来大天狗鬼王的意思是,为什么它们的王,会有那样的表现呢。那庞然大物此刻所有的眼睛,都在紧盯着方天慕,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气味,十大鬼王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它们的王要宣战的杀意,可区区一个吞噬了弱鬼的亡魂,有让王亲自动手的资格吗?
阴间的气浪变了,几乎在同一时刻,两股威压同时暴起,而源头正是方天慕与那庞然大物,可惜方天慕的气场转瞬便被压制到底,他还是太弱了,可令此方所有厉鬼惊愕到颤栗的是,方天慕那弱到不堪的气息,与那庞然大物之气竟然完全相同,那正是——王的气息!
阴间的小鬼们不能有两个王,尽管他弱不禁风,但那庞然大物却被彻底激怒。
阴阳边界的雾河上,那本书册又翻开了一页,一道流光闪出,摇动了绑着方天慕肉身羁绊的无悔花,方天慕的肉身被直接甩入了阴间,而木子云急的大喊,却被牢牢禁锢在原地..
肉身穿越千层怨界与灵魂碰撞在一起,方天慕的心脏,又开始了跳动。
“怎么会有王之资!”鬼王们大怒道,“不就是吞噬了厉鬼而已吗?”
许久过后,人族鬼王大喊道:“不对,厉鬼没有被吞噬,它们仍在,王阳克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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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小鬼主子,额不..王!”班四郎的声音从方天慕的身上响起,“吞而不杀,共享生魂,共得灵身,却仍翻界为主,俯鬼为奴,此为舍身而主万奴,此为——王道!”方天慕贡献了自己的肉身和灵魂,甘愿彻底放弃轮回,吞噬之时,实则会将己身欲望无限放大,即便心清而无念,也能凭空滋生恶念,再被无限增强,没有厉鬼能够在这样的关头,还能够为它鬼留下一丝生机,如果能够做到,那便成就王道,彻底为王。
大天狗鬼王号令所有石像天使全部攻杀而来,而方天慕忽然弯腰低身,就在他低到最底的刹那间,他的双手间出现了一把封印大长刀,那正是班四郎的封印大刀,而他终于能够做到真正的将刀拔出,就在他出刀的一瞬间,班四郎的面容在方天慕的脸上闪出,好似这两人重合在一起,一起拔出了那把刀。
阴间的天被斩成了两半,重新得到肉体的方天慕也就重新拥有了给予生命力和为厉鬼铸造身体的本事,所以这一击,可是班四郎与方天慕真正力量的合并,而此击,切断了所有石像天使的身躯。
鬼王全体出动,它们要将此新王立即抹杀在襁褓之中。
班四郎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说道:“可惜了,王,要是你的双手没有这枷锁,刚才的攻击还要强上一倍,这可不是简单的力量相加啊。”
十大鬼王从十面杀来,方天慕低着头,看着手上与阴间仅仅相连的枷锁,既然已为王姿,他又怎甘心被禁锢,哪怕禁锢自己的是天,是地,他也要斗上一斗,翻天覆地!
时间好似静止了,阴阳边界处刮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与木子云绑在一起的悲骸子▪臧冥,忽然惊恐又痛苦地看向一处,嘴里已经开始痴狂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我才是...最有资格拥有你的!”
木子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把插在地上的,被一切鬼、妖、魔视为无上至宝的超远古魔剑,慢慢浮动起了身姿,短暂的停滞过后,它化为流星刺进了阴间。
“不!”悲骸子▪臧冥不甘的长喊。
“谁来...给我...劈开!”方天慕的心音在一刻间得到了回应。
蛊龙腥魔剑穿透了阴间怨界,震开了十大鬼王,刺裂了那禁锢住方天慕的枷锁,停在了方天慕的胸前。锁链垂落在地,方天慕缓缓抬起了手,这一次,这把超远古魔剑,被抓得心甘情愿。